“小染，想什么呢？汤都凉了”
黎染在同事的催促声回过神。
前公司在业内的知名度很高，虽然是内部文件，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
两天的时间，那个消息就传进老板的耳朵里。
金融圈混的都是人jg，黎染被叫到办公室。
老板先是肯定了她的工作表现，又安慰她之前受了委屈还坚强的在这一行奋斗的决心。
并表示要调她到重要部门接手重要的工作。
一夕之间，她在公司的地位陡然上升。连午饭也被不同的同事邀请一起。
“嗯好，你也吃”
她低头吃面，心里想的一件事。
能在金融圈替她这个无名之辈澄清真相，还指使得动李清清的人。
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莫关北的意思。
就连小混混的事情，说不定也是他暗示下属去处理的。
黎染不是不知好歹的人，虽然他俩之间旧情，新怨，理不清。
但工作的事情，她应该好好谢谢他。
只是
莫董不知是不是心虚，还是害怕，反正他已经连着两周都没回别墅了。
他不回来，黎染是不可能主动找他的。
所以两人之间就连电话，微信都没有一个。
陈平倒是来过一个电话。
陈平：“黎小姐，莫董要飞一趟欧洲，行程忙又有时差，他特意让我跟您说一声”
黎染平静的听完，只说了一句：“知道了”
她以为陈平是在工作繁忙之余ch0u空给她打的电话，在她看来，这个电话大可不必。
莫关北的行程跟她汇报什么？
她一不是莫关北的老婆，二不是莫关北的领导。
不过她对陈平印象不错，大约是那晚在酒吧救了自己的缘故。
她平和的对他说：“谢谢陈秘书，你多注意身t”
一句很平常，距离感十足的关心，让陈平冒出冷汗。
他头顶有一束y气十足的视线。
陈平顶着莫关北的冷眼抬头，看着自己老板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他连忙摇头，那无声的求饶像是说。
我不是，我没有，是黎小姐先动的手！
莫关北做了一个口型，陈平立马反应过来。
对着电话说：“莫董给您留了一张黑卡，就在卧室。他不在的时候您可以约老朋友出去喝下午茶，购物，买什么都行，那张卡没有上限，是直属于莫董的副卡”
他没说的还有，在云市拥有这张卡的人不超过20人。
每张卡的副卡只有一个名额。
黎染对这些不感兴趣，潦草的道了谢就挂了。
陈平放下手机，再次对上老板未收回的冷眼。
赶紧解胡释说。
“黎小姐说她很高兴，额，还说会想您，让您早点回家”
莫关北换了姿势，打开电脑，准备10分钟后的线上会议。
他咽了口咖啡，用一个嘲讽的神态扫了一眼陈平说：“报个表演班，加入下季度的考核”
陈平：
虽然陈平说的是假话，但莫董的危机意识很强。
他知道倔石头不会想他，他更怕黎染会完全记不起他。
所以
黎染看着奢侈品员工在客厅里站成一排。
c牌的店长已经不再是5年前那位了，judy用标准的微笑看着黎染，主动介绍说：“黎小姐晚上好，我是judy，很荣幸再次为您服务”
judy是5年前那个梦幻夜晚的高级销售，如今升为店长。
黎染认出她，在莫关北抛下她离开后和当年店长站在一起，给与她足够空间的员工。
她有些鼻酸，这个世界上的善意来之不易。
她得到的更少。
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，哪怕是曾经施舍过很小的一点，黎染都心存感激。
“你们来是”
judy说：“莫董让我们为您介绍我们品牌春季新款和秀场限量款，另外您看这边”
说着她让同事取下一个衣架，她站在衣服旁边。
笑眯眯的说：“云市今年是个寒冬，莫董特意让我挑选白se的羽绒服。您看这件的款式如何？剪裁不显臃肿，方领和米白se衬得人很g净”
她把衣服递到黎染面前，在镜子里b划着。
顶级的价格匹配顶级的服务，黎染面前全身镜都是品牌带过来的。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白se的羽绒服。
自嘲的想，
一汪镜花水月罢了。
她扭头看judy期待的眼神，料想莫关北这么大张旗鼓的让人上门是给了命令的。
如果不收下，他们无法交代。
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。
她点点，又从衣架上随手挑了几件衣服。
judy看的出她心情不佳，也不甚在意那些衣服。
挥挥手让同事尽快收拾好离开，她把黎染挑选的衣服小心的放在纸袋中。又从另一个纸袋里拿出一件包好的衣服。
她半蹲在黎染身边，如同5年前服务的姿势一般。
她说：“这件是莫董定的，今天我们一并带过来，请黎小姐转交”
她话说的隐晦，其实是想给黎染看看。
所以在他们离开后，黎染默默拿出莫关北定的衣服。
她缓缓拉开防尘袋，
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款式相同的黑se羽绒服。
黎染在张妈担忧的眼神下，上了二楼。她关上客卧的门，缓缓在门后蹲下。
房间里没有灯，只有北风吹开窗帘的时候，泄进来的月光。
她抱着膝盖，偏头把脸颊贴在上面。
一颗泪珠悄然落下。
回忆是一支暗河，常年隐藏在迷雾里，你以为已经g涸了。
却又在日落时返cha0。
莫关北是那年冬天，最冷的风。
而她躲在白se羽绒服之后，听外面呼啸的北风。
当她以为自己可以独身面对严寒的时候，那件温暖她，替她遮风挡雨的衣服再一次覆上肩头。
她该接受吗？
她问自己
无人回答。
只有飘荡的窗帘和忽明忽暗的残月。
不一会她又下楼，俯身拎着购物袋。
张妈上去帮忙，她们把衣服拎到客卧，一一挂好。
张妈不认识牌子，仅从触感也知道这些都是好衣服价格不菲。
“先生虽然脾气差了些，有时候还是挺贴心的，等先生出差回来，你笑一笑，先生就什么都答应你了”
黎染沉默的挂好衣服，她未曾多给这些华服一个眼神。
弯腰拿出最后一个防身袋。
张妈眼尖，瞧出是男款。
“呦！这不是和你那件白se的是一个样式的？我知道，这在你们年轻人嘴里是什么，情侣款！”
张妈瞥见了八卦，顿时拍手。
“好好，现在已经快年底了，等先生回来带你出去吃饭，穿上正好”
她话还没说完，就见黎染拿着衣服出去。
“诶？小染？衣服还没挂”
黎染拿着衣服走进主卧，打开莫关北的衣帽间，在他挂着一排深se大衣的格子里挂上这件黑se羽绒服。
挂上去，她后退一步。
静静地看。
一黑一白，分挂两屋。
如同她和莫关北，
终究不是一路人。